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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花梨的工藝

素雅的黃花梨是表現明式傢俱最好的載體,它崇尚簡潔明瞭的工藝風格,這種風格在明代晚期已經確定。明代人王士性撰寫的《廣志繹》載:“……幾案床榻,近皆以紫檀、花梨為尚。尚古樸不尚雕鏤。”足見當時流行的趨勢。

    在文人的指導下,工匠們將一千多年傳承下來的傢俱製作工藝發揮到極致。表現一件傢俱的美,最簡單的辦法是精雕細刻,但明式傢俱卻不走捷徑,而是從造型上、線條上給人以優美的感受。看起來似乎光素的傢俱比雕花的傢俱做起來簡單,但要以造型做工取勝,要在一些細部上做文章,光素傢俱在工藝上的難度其實是大了很多。比如一些黃花梨羅漢床、平頭案等造型,經常是通體全素,不著一刀,唯一的裝飾是牙板起極細的陽線,古樸之感油然而生。

    工匠們經過了漫長的使用和觀察,將一些古老的傢俱加以完善,成為經典。像全身毫無雕琢的黃花梨素圈椅,是明式圈椅中最為普通的造型,當然也是最為經典之作。圈椅又稱圓椅,以搭腦順勢而下連接扶手,構成想像奇特的造型,這種圓渾的造型,使圈椅具有一股誘人的魅力。理論上,明代的圈椅前腿與鵝脖一木連做,從客觀上保證了椅具的穩定堅固。腿部外圓內方,既滿足了圓潤的外觀,又保證了施工的便利和結構合理。

    黃花梨木的木質優良,為工匠們大展身手提供了保證,能達到其他材質的傢俱所不能達到的工藝高度。比如說一些黃花梨的條案、畫桌、半桌都採用裹腿做形式,就是腿、棖都是圓的,俗稱“圓包圓”。甚至有的傢俱每個部件都做成圓的,或是將邊角打磨成圓形,通體沒有一個棱角。以這種做工製作的傢俱,顯得圓潤豐滿,是明式做工常見的形式,同樣也是深受文人喜愛而備受推崇的式樣。難得的是,我們今天看到這些傢俱,基本上都狀態完好,即使有缺損,也是因為外力的關係,而並非木材自身的原因。如果換成別的木材,圓形的部件很可能會迅速變形,變成橢圓或開脆斷裂。

    貌似簡單的明式傢俱,卻包含著極其豐富的內容,它表達了一種文人注重內心世界肅靜,不事張揚的情緒,這種情緒,貫穿著明式傢俱的設計。即使用我們今天的挑剔的美學眼光,對明式黃花梨傢俱也肯定多,否定少。

    明式黃花梨傢俱的魅力主要體現在簡潔的風範之中,但也有少數雕工繁縟、風格華麗的黃花梨傢俱存世。比如有的黃花梨架子床、隔扇等,基本上所有部位都施以透雕浮雕的裝飾,令人有眼花繚亂之感。從這一點看,黃花梨傢俱中某些設計仍無法完全徹底擺脫明晚期的繁縟之風。一般來說,架子床多為華麗之作,而羅漢床光素者較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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